导弹快艇编队，出击！

xinwen.mobi · 发表于 2025-12-10 15:43:21

东海那一片，水都发黑，带着股铁锈味儿。大中午的，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皮。浪不大，一块块碎银子似的，晃得人眼晕。

六条艇，筷子似的并排戳在码头上。蓝灰涂装，远看旧兮兮的，凑近了才瞧见船头那尖儿，磨得锃亮，像刚开刃的刀。艇都不大，比渔船长不了多少，可那架势——后头蹲着的那俩大筒子，黑乎乎的炮口斜指着天，闷声不响的，反而比那些张牙舞爪的大舰更瘆人。

老陈蹲在指挥艇的甲板上，眯缝着眼看海。脸上褶子比海波纹还密，都是这些年海风拿刀子一道一道刻出来的。他摸出根皱巴巴的烟，没点，就在鼻子底下闻着。边上蹲着的小年轻，叫虎子的，喉结动了动，没吭声。

“看啥？”老陈头也不回，嗓子跟破风箱似的，“那点浪花，还能比过年放的炮仗好看？”

虎子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子：“队长，这回……是真要去‘送快递’？”

老陈把那根烟小心揣回兜里，站起来，膝盖嘎巴响了一声。“屁话多。”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，“咱这艇，生来就是干这个的。看见那筒子没？”他拇指往后一比划，“里头装的‘箭’，指哪儿打哪儿。待会儿跟紧了，别掉队。这海看着老实，肚子里坏水多着呢。”

突然，码头上绿灯亮了，闪得人心里一紧。

“全体都有——登艇！”

声音不大，砸在地上邦邦硬。人影唰地动起来，没人跑，可眨眼工夫，甲板上就空了。发动机的低吼从底下传上来，先是闷着，像野兽憋着嗓子，紧接着就活了，震得脚底板发麻。排气管喷出几股黑烟，海风一吹，散了，留下股热烘烘的柴油味儿。

六条艇，跟商量好了似的，轻轻挣脱缆绳，船头切开水，悄没声儿地滑了出去。码头越来越小，很快成了条灰线。前面就是开阔水了，深蓝深蓝的，望不到边。

编队成了个楔子形，指挥艇在尖上。老陈扶着舵盘，盯着前面海天线。虎子缩在舱口，盯着雷达屏幕，上面除了几个友艇的绿点，干干净净。

“保持队形，双车进三。”老陈对着话筒说，声音平静得很。艇尾水花猛地一翻，白得扎眼，推着船往前一窜。风硬了，呼呼地往领口里灌。

时间一点点磨过去。只有发动机在吼，还有海水被船头劈开发出的嘶嘶声。

突然，虎子那边声调变了：“头儿！右舷三十度，有东西！速度很快，不像商船！”

老陈眼皮都没抬：“几？”

“俩！还在靠近！”

舱里的空气一下子绷紧了。所有人都瞅着老陈的后脑勺。老陈摸出那根皱烟，这回点着了，狠狠吸了一口，烟从他鼻孔里慢慢钻出来。

“还真有来接‘快递’的。”他把烟掐了，碾在脚下，“全队注意，右舵十五，抢占发射阵位。筒子预热，听我命令。”

命令下去，六条艇齐刷刷地向右一偏，划出六道整齐的白痕，像一把梳子猛地划了过去。动作快，可稳当，船身都不带晃的。后头那俩黑筒子，慢慢扬起了头，发出一种极低沉的、类似液压泵启动的呜呜声。

对方那俩黑影子，在望远镜里清楚了些，是两条灰白色的舰，个子大不少，桅杆上乱七八糟挂满了东西。它们也转向了，直直地插过来，想把编队拦住。

两边距离在飞快地缩短。已经能看清对方舰首劈开的浪花了。

海鸥早吓跑了，天上连云都没有。只剩下日头，明晃晃地照着这片突然安静下来的海，照着这八条越靠越近的船。

老陈的手，稳稳搭在红色的发射按钮护盖上。手指头肚，有些发白。他盯着对面，忽然笑了，是对着话筒笑的，声音传进每条艇每个人的耳朵里：

“同志们，咱这‘外卖’，今儿个就得让他们签收了。听我口令——”

他顿了顿。

整个海面，只剩下风声，浪声，还有那越来越响的、液压泵蓄力的鸣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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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弹快艇编队，出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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